“听说了么,流茗阁阁主昨儿又发了贴!”“什么?这都中旬第几次了,他不会是发了横财想分账吧!”“为何这样说?”“你看看他帖的内容:作词对曲,若能觅得知己便会发各位参会人员几十至百两白银。而后过了一天,便有人领到了百两白银。你猜猜怎么着?对出来的是城东那位。”此人说时神采奕奕,倒像是见到过一般。“不会吧,又是他?!”有人惊叹。
“怎么不会,我告诉你啊,那个李······”话还未说完这人的嘴便被同行之人捂住,只是因为他无意间瞥见了邻座中一人正是这几日城中专治嘴闲的“名人”。
事情还得从前几日城口的一处街道说起。
八月十六日团圆节过,街道处有一女痛啼。男子猜疑妻子与自己父亲有一腿,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她拳打脚踢。尽管她在一旁说昨日她只是过节穿了新衣去送吃食给父亲,尽管她哭泣不止。他用尽世间最污秽之词辱骂着这个他曾经可能深爱着的女人,她泪流不止,泣不成声。眼见着脚边的人渐渐的没了挣扎,男人却始终不肯停脚:“贱人,骚妇垃圾货,下地狱吧......”周遭围观者无一人吱声。直至一阵陌生的声音响起。
“喂,你们吵到我吃饭了。”一道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动作。众人将目光朝着那位神情冷峻却······拿着鸡腿大口咀嚼的少年。男人在狠狠补了一脚在女人肚上后啐了口唾沫。随后又到自家门口扛起靠在那里的锄头走至少年身旁。
“小伙子,道儿宽哪儿都可以走,可却不是什么事儿都能管的!”伴随着一阵灰尘扬起,他将锄头猛地掷击到少年面前,伴随着一阵灰尘扬起,极其嚣张的喊。虽说少年是坐着的,可他身形健硕,那男人站着也仅勉强与他等高,所以男人只得提高音量来弥补气势上的不足。
“在下统药阁晦朔。”晦朔站起身,扔掉鸡腿骨头,双手在胸前结成兰花状比划一圈,后又双手交叠于肚前微微颔首。周边人盯着眼前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:淡蓝色衣衫上绣有紫色蔷薇,浓眉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瞳犹如书中所载神明模样,鼻梁高挺,全然一副话本中的蓝田锦川之人,血气方刚。仔细瞧了瞧,却不是赵人模样,倒像是瀛洲人。
“统药阁?没听说过,什么破地方!喂,你这小子今儿个要是跪下来给爷爷我磕几个响头这事也就过了,要是不磕······”男人哼笑一声,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了。“若是不能,小友道途怕是止步于此了。”那人松开锄头开始活动筋骨。
“呵呵呵,我如今二十有余,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废了我道途。”晦朔嗤笑一声,眉眼间笑起来满是柔情,可话锋一转便有一句话脱口而出:“你也配。”刚刚的柔情荡然无存,有的也只是面上凶戾的眼神。
就像是一头毫无感情的野狼在等待着兔子的死亡。
说完也不等那人活动完便直接冲上前去,抽出腰间的弯刀对准男人的脖颈刺去。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,男人的已是被擒住脖颈,动弹不得。甚至于男人的手仍蜷着但无任何活动。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“好!”周遭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嚣,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这喧嚣之外的女人毫无动静。
晦朔没有刺死男人,他只是用刀抵着他的颈。他一把将他撂倒在地,然后又将他一翻,至面向着自己。他并不想多看一眼那张丑恶的脸,但他确实太恶心,晦朔见不得恶心的东西。
晦朔有些无奈:“只能脏自己的手了。”接着就是对着男人的脸左一拳右一拳,尽管他的虎口已经被弯刀磨得鲜血直流,尽管关节已通红。
“这一拳是打你不忠,不忠于信任自己的妻子;这一拳是打你不孝,不孝顺自己的父母,忘恩负义;这一拳是打你不仁,下手如此狠毒,况且你还未知内情;这一拳打你不义,如此猜想亦可见得你并非纯良之辈。阁中女子少视街道,何况你是辱之骂之······”在众人的闹声中晦朔不知疲倦的挥拳。人群中有人惊讶有人惊呼,却无一人上前阻拦。一如男人打骂女子之时。
“府衙来人了!”有人扯嗓子喊了一声,各路商贩遁逃,周遭之人赶忙加快脚步各司其职,可还是不住地朝着里走朝这边看。而此时晦朔已将刀收回鞘内转身欲走。“晦朔,刀柄上有其字样!”人群中一女子借着秋光看着别在晦朔腰间的弯刀。霎时间街巷(长安城)流传着各种不同于事实的故事。一时间他便出了名。